碎月.

一周四更,周二/四/六,剩余一天随机更(暂定版)

  一、

(以下地名,朝代名均为架空设定,请勿代入正史,各位看官安心食用)

 盛京四面环水,京郊有良田无数,街市繁茂,百姓祥和,物产颇丰,供给一方,是以天子与众民齐乐。

京都景王府乃历经各代,得先皇赐国姓景,并予王府爵位袭承,堪比皇亲国戚。

景王府至这一代袭承王位的为景徽,其有二子一,长子名景和钰,为原配所出,次子名景言,另有一女景婉,二人为双生子,皆为续娶所出。

而今日景王府门前挂着白布,俨然是有丧事。

【景王府疏影院】


“公子不好了!”一小侍模样的人慌张跑进小院正房屋里,试图叫醒里间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面如白玉,唇色惨淡,在那小侍的摇晃下轻轻张开了眼睛。

“咳咳,”那人轻咳两声,还未来得及适应刚刚醒来眼前的亮度,“如此慌张做甚?”

小丛声音颤抖着,“大公子他……没了”

床上的人一惊,“怎会如此……”

还未等他话说完,便有人推门进来。

“本王还想问你呢!”来人正是景徽,床上之人正是景王府二公子景言。

景言自知不妙,从床上要起身,小丛将他搀扶起来,奈何身上没有力气,刚站起身眼前便黑沉一片。

景徽此时怒气正盛,他一向看重宝贵的长子突然死了,而侍从告诉他前两天景言见过他。

“本王听人说前两天你去见过钰儿。”景徽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言,眼前的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站着晃晃悠悠,让他更是烦躁。

好一会眼前才清明些,景言摆手,示意不用搀扶他,“父王怀疑我?”

“不是你钰儿怎么会……”景徽差点想给眼前的人一脚,堪堪忍住,“本王命你在钰儿灵前跪上三日,直到他的棺椁入土。”

“兄长故去,儿臣当为其守灵,”景言看着景徽,一字一句道,“可儿臣并无害人之心。”

景徽更是恼怒,“本王还未说完,待钰儿的丧事过去,到时自会处置你。”

“于会,把这逆子带过去。”景徽说完便出了疏影院,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怀疑他的次子不是空穴来风。

景和钰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他的原配生下孩子便去了,有一神医说须得孩子的亲兄弟的心头血一直好好供养着钰儿方才可活,这才续娶了王妃有了景言。

自出生不久,他便让人取景言的心头血,钰儿才活到现在,他怕幼子会有怨恨于钰儿,所以自小便不让他们离得太近,可谁知道还是……

想着,加快了脚步回了书房,他还是不想面对一直悉心呵护的长子突然没了的事实。

【疏影院内】

“小公子,属下得罪。”于会说着便要上手将景言带走。

“我自己能走。”景言躲过伸过来的手,朝屋外走去。

疏影院在王府偏处,要走到摆着灵堂的正厅要费些时间。

景言几次都要撑不住,还是于会半拖着到了地方。

他老实地跪着,正厅都是仆人,因是景和钰年纪不大,也不宜大办。

仆人们烧着纸,他想添两张,想想还是算了,烧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他几张,若是被王爷看见必定又嫌他晦气不怀好意。

烧纸的烟不小,以至于刺激他的喉咙有些呛咳,他挪了挪身子,稍微离得远了些。

出来时也没来及换衣裳,穿的有些单薄,现在还未出春,天还是冷的,不过也无所谓,他常年也受冻惯了的。

可能是常年给景和钰心头血的原因,他总要比旁人怕冷的。

他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谁都不好受,他想着他这个兄长得了病总归是要不舒服的,他明白生病的滋味。

看着排位上的字,是他兄长的名字,是景徽用心良苦起的吧,和他就不一样了,景和钰是宝贵无瑕的玉石,他的字不过是随随便便起的,如同他人一般,在景徽心里不算什么。

若死的是他,景徽大概也会懊恼,没有人给景和钰供血了。

他不过就是个器物罢了,是一个可以维系景和钰性命的器物。

也不是为自己的身世悲戚,只是自嘲,景和钰投了个好胎。

景徽不重视他,府里的下人也不敢管他,只有晚上的时候小丛来给他送些水喝,除此之外他没进什么东西,跪的实在撑不住了就昏过去一会,清醒了继续跪,冬日的温度低,他头脑昏沉,冷到极点了反而觉得有些热了,大概是高烧的缘故,烧的他头脑不清醒。

可胃里又刺激的难受,刀搅般的疼。

直到最后一天,将近黄昏的时候景和钰下了葬,他不被允许跟去,到王府的书房跪着。

不跟去也好,去了还得走着,他还能省省力气。

书房外是廊庭,景言靠着廊柱坐了会儿,反正景徽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他很少能来这儿,一般都是受罚挨骂,其实也不一定是犯了什么错,他每隔十五日便要为景和钰取一次心头血,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去找事儿?

他真是累极了,不知怎么就靠在廊上睡着了,等醒来时是被景徽一巴掌扇醒的。

景言侧头,嘴角带血,有些懵,见眼前是景徽,一下子头脑清醒许多,立马跪下。

景徽看着长子下葬,心里难受,回来又看到景言坐在廊上睡着了,火一下就冒了上来。

“你兄长刚下葬,你还能睡得着,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景徽没忍住又给了地上的人一脚,“去领四十鞭,回来接着跪。”

说完景徽便踏进书房的门。

那一脚正踹在左腰上,踹的不轻,景徽带了内力,怕是伤到肋骨了,玉指轻轻拭过唇边的血迹,勉力撑起身子去领罚。

负责行刑的人早已对他见怪不怪,问过数目之后即刻行刑,一点不耽误。

他几次都晕过去,又被水泼醒,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其实行刑的时候不是最痛的,受刑过后所有的伤口都在叫嚣,那感觉还不如让他晕了来的好受一点。

受完刑后他又浇了自己一盆冷水,失血过多加上这几日未曾进食让自己更加昏沉,泼盆冷水意识倒是清楚不少。

之后便往书房走,景言跪在外面,这种时候他再进去就是找骂,外边冷是冷,可比被骂强。

背上的鞭伤看上去骇人,血被冲刷掉,皮肉泛着白,冬日的冷让血液更不往外流,倒有了一定的止血作用。

他头脑还是昏昏沉沉,不知何时又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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