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玖
贰拾玖
慕舒言昏睡过去的时间长，白日倒不怎么做梦，到了晚上那梦魇似乎自己就找上门一般，夜半惊醒的时候总是引得一阵心悸。
慕斯商自那日便变成了晚上睡在外间的榻上，听到慕舒言有什么动静能及时照应，总不会发生像之前慕舒言噩梦惊醒连鞋都不穿地光脚跑出去的情况。
只是他听着慕舒言时时被噩梦惊醒，才知道那日他做噩梦不只是巧合，而是无数个惊醒的夜晚的冰山一角。
直到慕舒言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慕斯商待他平复下来后才开口问道，“舒儿，能和我讲讲做了什么噩梦。吗？”
慕舒言反应过来后有些惊讶，却未表现出来，慕斯商很少这样去掉尊称直接用“我”来说话。
“是一些梦魇罢了。”慕舒言笑着想了想，没说出口。
他的那些所谓的噩梦，在慕斯商眼里会不会是些笑话？
慕斯商笑着，面上尽显温和，“为父小的时候也做些噩梦，你祖母半夜摸着我的头哼些小调来就抚慰了。”
“舒儿不说，为父大抵也能猜的到，是关于过去的事吧？”
慕舒言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莫要给自己负担太重，一切有父王，”慕斯商把被子往上抻了抻，“要说愧疚，应该是父王。”
“舒儿，你的心结没有解开，”慕斯商望着窗外的圆月，“从前父王做过太多错事，如今父王只愿你安乐。”
慕舒言垂了垂眸子，望着散落一地的月华，敛了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斯商见他不说话，便只陪着他，他明白慕舒言这是在思量着，他给慕舒言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过了好半晌，慕斯商才听见慕舒言吐出一句话。
“母亲会厌恶我吗？”
慕斯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纠缠着慕舒言的问题是这个，沉着脸思考了会儿，才仔细地说。
“阿宁定会将舒儿视若珍宝。”
安宁才不会像他以前那样对自己的儿子避之不及，动辄打骂。
若安宁还在，那舒儿必定会比现在身体好。
慕舒言听到慕斯商的话眸子里有了亮光，可想起梦中场景，母亲的责骂，眼中光亮磨灭。
“舒儿，其实一直以来放不下的都是你自己，你母亲若还在看见你这般，她定会伤心难过。”
“你母亲性情温和，绝不会责骂你。”慕斯商说到这，想起从前自己对慕舒言的苛待面上发难，“说到底，终究是父王对不住你。”
慕舒言倏地抬头，“不，您……对我很好。”
从前，慕斯商对他有养育之恩，现在又说这些心里话，他很知足了。
慕斯商摸摸他的头发，笑了笑，“傻孩子。”
——
又将将休养了半个月，搬回了王府，定于开春启程回泉城老家，走水路，毕竟慕舒言的身体不宜颠簸，水路也能看到更多风景。
回到王府几日后，安恒突然造访，先是看了慕舒言，后又去了书房找慕斯商。
“实不相瞒，小弟有一事相求。”安恒恭恭敬敬给。慕斯商鞠了一礼。
慕斯商见状严肃起来，“你我至亲，有事开口便是。”
安恒下了决心一般才开口，“姐夫应当知晓，小弟以前有个弟弟，犯了事离了家。”
他又叹了口气，抚了抚文人惯有的胡须。
“父亲不说我也明白，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弟弟走了近二十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想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斯商一挥手，“这道理本王知晓，本王自是能帮就帮，只是走了那么多年，若结果不尽人意也望你有准备。”
安恒又鞠了一礼，致了谢，慕斯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好久不见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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